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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情深-愛

人,孤獨的來,孤獨地走。從生至死這個過程,我們因為緣分遇見不同的人,每個人都陪你走一段路,也或許有人可以一路陪你終老。只是你身邊陪你到最後那個人,會不會是最適合你或是最愛你,你最愛的人。如果說真話,相信有人的答案是否定的。有些人可能不太在意與自己終老的人生伴侶是不是適合,也許只是要如大多數人一樣,找人結婚生子,得過且過也就這樣過了一生。但大多數的人仍舊希望能有個適合與相愛的人生伴侶。能遇見懂自己的人並不是易事,若還要深愛彼此,更是難上加難。能夠相知,相處起來舒服。能夠心動,就能相愛。

如果遇見合適又相愛的同類,一定要用力把握。

孤獨

孤獨是什麼滋味,應該沒有人比伊莉莎了解。無法言語的她,已經沒了與人方便溝通的能力,她得長時間與自己相處。日復一日從沙發中醒來,等水煮蛋熟的時間,她泡在浴缸中自慰,這是她的世界。導演用這些日常來描述她的孤獨,不僅無法出聲,身體同樣孤獨,等待能與她生命溝通的那位出現。

同類

伊莉莎在她的世界裡,鄰居老畫家嘉爾與同事瑟達是她唯二會接觸與親近的人,但是他們也無法完全進入她的世界。她是個啞巴。雖然電影沒有太多著墨她在日常中是否受到歧視眼光,但從她告訴老畫家,魚神沒有覺得她有何不同與那位負責獵捕看守魚神的美國軍方人員對伊莉莎調戲暗示的話語,就能揣測出,在現實生活中,她還是多少要受到異樣的眼光。所以當她遇到同樣無法言語又不識人性的魚神時,魚神對伊莉莎是完全沒有成見,而她透過音樂與餵食一步步了解魚神並產生共鳴,他們相知,他們相愛,他們是同類。

美術與攝影

吉勒摩戴托羅的電影,美術與攝影素來都是重點。無論羊男迷宮中帶有黑色童話色彩的佈置與場景或是地獄怪客中漫畫場景的重現,都帶有復古的味道。他似乎非常鍾情50、60年代,這次水底情深是60年代美蘇冷戰、太空競賽時期,美術同樣再現那個年代該有的風格與特色。攝影則是如同羊男迷宮一般,冷調低光源,這樣的選擇也符合水底這個元素,帶點綠。場面調度是導演的表現,而美術與攝影是場面調度許多元素之一,這次在水底情深中,吉勒摩戴托羅讓這兩個元素緊貼著深海這個意象,黝黑中的綠光,替影片成功營造出氛圍。

隱喻的嘲諷

電影的時代背景是美蘇冷戰競爭時期,資本主義與共產主義互較高下。透過美國發現魚神,蘇聯害怕美國發現什麼新事物,自己在競爭上會失去優勢,兩方在爾虞我詐之間,顯現了兩國之間的愚昧臉孔。尤其是對美國的描寫,可以深切感受美國對於未知的態度,就是大老粗心態。用暴力來對待未知的恐懼,是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這種心態在現今仍可以看到,身為一個強國,並沒有展現更關懷與包容的高度,反而是利用本身的優勢歧視不同於自己的一切。導演吉勒摩戴托羅是墨西哥人,他以一個外來者身在美國,應該有更深切的體會。從麥可夏儂飾演的美國軍方人員與那位五星上將的表現與對話,都能感受到無知愚昧,蘇聯軍方高層同樣無知,我們從電影中雙方的表現都會感到可笑。這或許是創作者對於那個時代的感受,借古諷今,仍是如此。

音樂

音樂作為創作電影一個重要的元素,提供畫龍點睛的效果,在某些時刻能描寫角色內心感受也提供觀者更深入角色與故事情節。水底情深獲得本屆奧斯卡最佳電影配樂。亞歷山卓·戴斯普雷特創作的配樂與電影互相加乘,兩者相得益彰。如電影主題配樂「The Shape of Water」他選用了管樂器長笛與銅管去呈現深海的神秘,旋律音階深沈如海。在屬於伊莉莎的主題旋律,他同樣讓管樂器當主角,表現主角深藏的內心。電影中唯一讓伊莉莎開口的歌曲「You'll Never Know」,找來美國知名女高音Ren'ee Fleming替女主角唱出她的愛,此刻有聲勝無聲。不僅嗓音迷人,歌詞也貼切伊麗莎內心的愛。整張電影原聲帶在亞歷山卓·戴斯普雷特透過電影本身給予的感受,藉由他的巧思,讓配樂緊貼影像,烘托出電影該有的氛圍,是一張值得收藏的電影原聲帶。

情懷

復古似乎是吉勒摩戴托羅對舊時代的情懷,他應該也喜歡童話,雖然他的童話裡都帶點黑暗。從「羊男的迷宮到現在的「水底情深,都難掩他的懷舊。尤其是有些美好是屬於舊時代,現在的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也可能他透過懷舊寓言說現在的世界。

吉勒摩戴托羅並不諱言「水底情深」的部分靈感來自他童年觀看1954年上映的電影「黑湖妖潭」,那是一部亞馬遜河半魚人擄走女考察隊員的電影,也是環球電影發行的第一部3D電影。雖然以此為發想,他直言魚人和水是一種象徵符號,代表著愛。

水沒有形狀,裝在什麼容器中就呈現什麼樣子。水同樣可以包容一切,就如同Elisa對魚人的愛,在她眼中,魚人與人沒有分別,愛本來就不分物種,更何況在魚人眼中,Elisa也沒有不同。他們能相知有共鳴,不需要言語,一切無聲勝有聲,愛訴說了一切。愛如同水,緊緊包圍著他們。「水底情深」的故事很簡單,在人物角色上下功夫。也有許多可以思考之處,從國與國之間的對待,同性與異性不分物種的愛等等。「水底情深」為許多我們自找的問題,提供一個解決之道,就是,愛。

 

能愛之前得先學會愛,懂得愛才能愛。

才能在對的人出現時去愛,也不辜負彼此的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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